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藏在光阴里的中国故事:明媚春分

2024-03-20 09:47 

当太阳垂直照射赤道,沿星空背景下的运行路线到达黄经0度。这时,地球绕过太阳上圈,回到了“春分”点上。莺莺燕燕春春,花花柳柳真真,事事风风韵韵。娇娇嫩嫩,停停当当人人。

元代乔吉的这首小令,显得有些轻松俏皮。从头至尾通篇用叠字,14个字,14个对;两字连形,以少总多,较之前人把叠字用得更完全更彻底,一切又都恰到好处,端端正正,将眼下时令景致人物描摹得情貌无遗。

此当九十日春之中分点,又叫日中、日夜分,在天文学上有重要意义。二十四节气就是依据太阳在黄道的位置,从春分点0度出发,每运行15度所经历的时日、抵达的经度,叫一个节气;每年运行360度,共经历二十四个节气,称一回归年。

一个太阳回归年为太极。太极生两仪,即春秋两分;两仪生四象,即春夏秋冬四时;四象生八卦,即两分两至四立八节。分乃阴阳之交会,至乃阴阳之强弱。故二十四节气只有春分秋分,冬夏不言分而曰至。

一年当中,太阳一来一往,赤道有两次被太阳垂直照射。阳在正东,阴在正西,黄道赤道相交之点恰为0度,即春分点;反之180度,谓秋分点。时南北半球皆昼夜均等,寒温各半,阴阳平衡。

分者半也。原来,中气春分把鸟语花香的春天平分成了旗鼓相当的两半。一半是莺莺燕燕春天的样子,另一半还是花花柳柳春天的样子。放眼前后左右,万般可爱,世间生动,春之明媚俯拾皆是——

东边,草树知春不久归,百般红紫斗芳菲;南边,日出江花红似火,春来江水绿如蓝;西边,碧玉妆成一树高,万条垂下绿丝绦;北边,几处早莺争暖树,谁家新燕啄春泥。这厢有桃花红、李花白、菜花黄,那厢正莺儿啼、燕儿舞、蝶儿忙,全都是雨霁风光、胭脂万点的春分好光景。

从惊蛰的桃始华、仓庚鸣、鹰化为鸠,到春分的玄鸟至、雷发声、始电,一时间,春光乍泄,阴阳相交;电闪雷鸣,雨疏风骤。大自然逐渐结束天凝地闭的默片时代,变得一天比一天更加有声有色。

——似曾相识燕归来,燕来还识旧巢泥。燕子去了,有再来的时候。果然,在南方过冬的小燕子,这时拖着剪刀似的尾巴,斜着身子在天空掠过,飞回了北方寻常百姓家。

——一声宣地气,百里破春寒。阴阳相薄,奋激为雷。这时更具声势,喧天震地的一阵阵轰隆轰隆,显然又不同于惊蛰的初雷乍动。漫长的雷雨剧目由此正式开场。

——雷公电母,雷阳电阴。电者,阳光也,是天空中云层阴阳正面交锋的产物。这时,凌空劈下的闪电,就像陪雷公出场助威的灯光大师,往往电光火石,转瞬即逝。

春半踏青,相次过春分。在一个个轻轻远去,又悄然而至的节气里,许许多多或深或浅的历史痕迹,接续诠释着过往历史,演绎着传统文化,丰富着日常生活。

春分祭日,秋分祭月,乃国之大典。起始周代的祭日仪典,是先民对日神的原始崇拜。历代相传延续到了明清。老北京每年一到春分日,皇帝就要去日坛焚香燃纸,行三跪九拜大礼。随行一众也要面朝东方,两手合抱胸前,右手握拳,左手在外,行太阳礼。这是对太阳的尊崇,也是对年谷丰稔的期许。

春分到,蛋儿俏。起源于四千年前的春分立蛋民俗,如今成了世界游戏。在南北半球昼夜都一样长的日子,不管是什么因素使鸡蛋立起来,反正屏气凝神、轻手慢放竖春蛋,简单易行且富有情趣,其蕴含留住春天、孕育吉祥;人丁兴旺、子孙鼎立的寓意也很好。趁此春光,不妨一试,莫负今朝。

儿童散学归来早,忙趁东风放纸鸢。从木鸢到纸鸢,由最初的军事功能变身民间的一项娱乐项目。春分户外放风筝,是两千年来老少乐此不疲的踏青活动。跑动、抬头,牵线、控制,有张有弛。儿童放之空中,最能清目;引线而上,令小儿张口望视,可泄内热。鸢者长寿。放风筝由此被赋予带走愁绪、放掉晦气、驱灾健身诸多文化意义,成为吉祥符号。

水边新绿野菜,陌上粲然花枝。春风十里,不如野菜和你。黄帝内经说,要食岁谷。意思就是要吃时令食物。这个时节所有的植物,都在竞相生发出新鲜的嫩芽,其中可食者众。春汤灌脏,洗涤肝肠;阖家老少,平安健康。春分春盘,把春天吃进肚子里,是大自然给人类的格外赐予。

宏观而精致的二十四节气,仰观天文,俯察地理。参照天象、气象、物象,实现了对自然时间的精准把握,积累了凡两千多年传统的生活经验和文化记忆,充满东方人类的生存智慧和生命哲学。这部藏在光阴里的历史经卷,今日依旧在传递出它黄钟大吕般的空谷足音。

75年前的1949年,寒凝将消,阳气初升,明媚春分。共产党统帅在冀中一山村世界上最小的司令部点兵选将、发令布阵,指挥了最大的人民解放战争。谈笑间,一战取辽沈,二战收淮海,三战拿平津。顷刻,时势相异,南北易位,春天的上半场完胜落幕。

春分一过,一切都是新生,充满希望。毛主席率部离开西柏坡前往北平,又拉开春之下半场的帷幕,导演出有声有色百万雄师过大江的威武雄壮活剧。

晨光熹微,鱼贯入船,微风南送,疾驶如飞。不一时,舫登彼岸,踏上了江南大地。

时“满怀兴奋、不可言喻”的战将陈赓,把炮火连天的渡江战役日记,硬是写成了诗情画意的阳春游记。

随之,春色满园关不住,迅速向全国进军。云山万重,寸心千里。一路收拾旧山河,终于千花百卉争明媚,散作乾坤万里春。

0度,这是太阳在黄道的起点,也是又一回归年运动的开始,象征真正意义上的一元复始。此后太阳直射位置继续由赤道向北半球推移,有一天天就要回来了的感觉。

岁岁春分,今又春分。在这寒与暖的分界,纤纤雨,细细风,吹皱了水,吹绿了叶,也吹开了花。

春过一日,水暖三分。暖空气势力占据主导地位,气温攀升也驶入了快车道。雨呢不再是沾衣欲湿的雨,风也更多的是吹面不寒的风。有了温暖阳光抚摸、温柔和风轻吻、温情雨水滋润,眼见那些摇摇曳曳,萧条了一冬的秃枝枯丫,突然就冒出细细茸茸的芽,布满了郁青的绿、妖冶的红和烟气淋漓的白。

一团团、一簇簇、一束束,春路雨添花,花动一山的春色,就这样漫山遍野肆无忌惮燃烧起来,这是一年中色调最绚烂的时节,天地间一切的一切,到处都充满着生长的节奏。

明媚春分,一纸回暖的宣言,昭告这个大千世界,往日已矣,来日可期。

(一审:夏博 二审:刘乐 三审:石伟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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